猫影
猫影
本地记录 云端记录

郝杰《乡村往事》到底讲了什么,面对乡村叙事,我们的难点在哪里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10-30   浏览次数:207

1月7日,综艺节目《开拍吧》上线新一期的内容。在这一期当中,郝杰导演的《乡村往事》播出了部分内容,非完整版。为什么只播出了一个开头,综艺节目当中没说。郝杰导演在自己的社交媒体平台上则写了“由于种种原因”,完整版不能和大家见面了。我曾经生活在农村很多年,所以非常喜欢郝杰导演的片子,他影片当中的内容,我也相对熟悉。基于我的个人看法,聊一聊这部《乡村往事》。

在这部影片当中,演员高曙光应该饰演的是一位来到叙事地点的乡村定点工作的干部。而这部电影的叙事主线,则可能是这位定点工作的干部,面对了乡村当中特有的一种农民和农民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是很难化解的,甚至于是无解的。这条叙事主线,我在前几年的不少扶贫剧当中都看到过。但是,在以往的扶贫剧当中,很多难化解的矛盾,最终都得到了化解。我个人比较喜欢湖南卫视播出的扶贫剧《江山如此多娇》,这里边便有很多不好化解的乡村矛盾,被男主角一一化解。

可是,有些乡村矛盾,就是无法化解的。郝杰导演的这部《乡村往事》,应该就是抓住了其中一项无法化解的内容,然后形成了一部电影作品。那么,到底是什么乡村矛盾,无法化解呢?因为影片只播出了开头,故事内容相对有限,所以,我也只能靠猜测,或者是利用我的乡村生活经验,去补齐这个故事。

如果是我创作这部《乡村往事》,无法化解的矛盾,是这样的:

影片当中,有一个懒汉,经常打媳妇骂孩子。冯四这个角色,可能是乡村当中较为有钱的一个,但他的财富,还不足以离开农村。懒汉的媳妇,和冯四私通了,继而被发现。因此,出现了影片当中,一群乡亲们围在一个屋子当中,调解的内容。小阳阳往里边扔石头,想打的是冯四,结果打到了自己的懒汉亲爹。懒汉倒地之后,站起来,想跟冯四动手。冯四下跪。

接下来的故事,很可能是冯四花钱,“买”了懒汉的媳妇,懒汉也同意了。可是,当冯四去懒汉家领人的时候,懒汉媳妇失踪了。懒汉用自己的一根手指,补偿冯四。稍后,可能出现了更大的冲突。面对这样的乡村矛盾,高曙光饰演的角色,如何解决呢?这真的是一个无解的乡村矛盾了。

基于《开拍吧》节目当中播出的内容,我凭借自己的乡村生活体验,只能想到这样的内容。这是我个人对于这个《乡村往事》的补齐,并非郝杰导演的故事内容。基于我个人的这种补齐,我想聊一聊乡村叙事的真正难点在哪里。——面对乡村当中的一些较为灰暗的内容,我们将如何呈现。

郝杰在《开拍吧》当中,第一个作品是《冯海的梦》,讲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向冯海“借”学费的故事,这其实就是一个“肉偿”的故事。这样的事情,乡村环境当中,有没有呢?要看乡村环境当中的贫困状态来定。其实,这个故事,和刘震云老师编剧的电影《一九四二》,是相似的。相似在何处呢?饥荒之后,地主家的闺女,最终也不得不进入洛阳,成为失足从业人员。极度贫困状态之下,《冯海的梦》这样的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第二个作品《乡村往事》当中,没有播出“无解的乡村矛盾”是什么,如果是我说的这个,又有没有可能性发生呢?在我的乡村生活的记忆当中,类似的事情,是有不少的。但是,必须强调一点,我的乡村记忆,是新千年之前的。中国乡村经过又二十年的发展,早已经今非昔比,大家的日子,是能够看到的好起来了。

对于我们影视、小说创作者来说,就开始面对一个难题了,我们的“乡村记忆”是有时间局限的。我们记忆当中的灰暗的事情,在曾经的乡村当中确实发生过,但随着乡村经济的发展,很多曾经的灰暗,已经远去了。尤其是那种温饱之下的灰暗,真的远去了。这个时候,我们叙事者就面对着如何讲述这些远去的事情的难题了。

第一个难题,就是我们讲述我们的这些记忆,对于时代,尤其是当下时代,还有没有进步促进价值。这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一件事情。我也是满肚子的故事,但我一直没有动笔写,很大一点原因,就在这里。我不知道,我讲述曾经的“乡村记忆”,对于时代发展有没有帮助。鲁迅先生曾经的小说和杂文,是“引起疗救的注意”。而我们的这些较为灰暗的“乡村记忆”,是没有必要引起疗救的注意了,因为它们已经随着乡村经济和精神文明的发展,远去了,已经不是问题了。

第二个难题,便是我们讲述了这些较为灰暗的“乡村记忆”之后,是不是对“当事人”构成了二次伤害。郝杰在《光棍儿》之后,就尽可能把自己的拍摄地点往更北边的内蒙古靠了。《光棍儿》的时候,便有一些人认为,这部电影把郝杰的老乡们糟蹋的不轻。我当然不同意这种说法,并且认为持有这种说法的人,是不懂艺术的。但是,我反思自己,如果我写小说或者电影剧本,讲述我的“乡村记忆”,那些故事原型人物,我表叔、我老舅、我姑奶奶们,会不会觉得被伤害了呢?

莫言老师的高密东北乡叙事,也同样面对这样的问题。在莫言老师的《丰乳肥臀》当中,“父亲”和“母亲”都成为“被伤害”的对象。当然,这种“被伤害”需要打上双引号。包括刘震云老师在自己的作品当中写过,他想创作1942年的故事,回家找自己的祖辈问当年的事情,老奶奶说,不记得了,写那些糟心的东西干什么呢。刘震云奶奶的话,也不无道理。

时代发展了,曾经的事情过去了,我们写这些糟心的事情,干什么呢?陈忠实先生说,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我们把曾经的糟心写出来,似乎是作为秘史保留的。可是,这些内容,对于当下,有无价值呢?

所以,我们当下很多影视剧作品,都更愿意歌颂美好。因为歌颂美好,真的可以给观众、影迷脚踏实地的力量。我们称之为秘史的这些内容,可能无法立马给读者、观众、影迷提供动力感。我们很多前辈作家,讲的都是大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而像郝杰等青年导演、小说工作者,“乡村记忆”是新千年前后的。前辈作家们提供了一种中国族群的生存厚重。而我们因为“太近了”,还谈不上这种厚重。甚至于可以说,因为太近了,我们的观众、读者、影迷还承受不住这种“厚重”。时代也缺少审视这些内容的能力。

以上,是我很不成熟的一些个人看法。(文/马庆云)

THE END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