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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明前期电影呈现了人类的“病态空间”恶化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10-07   浏览次数:165

“黑泽明前期电影呈现了人类‘病态空间’的各种元素,核心意象是病、病人和医生。”香港浸会大学副教授卢伟力在其论文《病态空间与治病之道》中提出了“病态空间”的概念,抓住了黑泽明电影中典型的人物形象:医生和病人。但是笔者认为其病态空间的内核把握是值得商榷的。从构成戏剧要素的角度来看,空间更偏向于戏剧情境,而非戏剧人物,所以笔者认为“病”可以作为“病态空间”的一个要素,而“病人、医生”则更偏向于戏剧人物的概念。

“认识到‘乱世’和‘战争’这个客观环境在黑泽明电影中的重要地位,是理解黑泽明电影的关键。”乱世与战争可以说是“病态空间”的一大要素,而在战争中你死我亡的竞争关系压过了一切亲情、友情、道德伦理等日常关系,从而使人物关系变得易碎。在这种情境下,“病”的表现即信仰的坍塌。

(一)乱世再无英雄

“乱世出英雄”。在中国文化中,英雄是世俗意义上的,而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是神与人之子。黑泽明在其很多电影中,都有这种既有神性的指引又有人性局限的“英雄”形象。在《姿三四郎》中,神性战胜了人性,三四郎也成了武术宗师。在《七武士》中,武士为了农民而战,胜利的却并不是武士,而是农民。这也是济世者与大众的对立,是神性下无私付出与人性局限下自私怀疑的对立。神性和人性的二元交锋、对立与碰撞形成了黑泽明电影的思辨哲思之美。

在《蜘蛛巢城》中,神性的光辉黯淡了,只剩下人性的恶被无限放大。蜘蛛手林是这部影片一个最重要的寓言空间,蜘蛛手林里曲折复杂,一旦进入难以出来,而且里面堆满白骨枯槁,充满了孤魂野鬼。可以说是人类乱世中战场的一个寓言。在此种时空下,人类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生死的抉择。对于鹫津而言,一边是忠诚却可能被杀掉,一边是不顾道德杀掉侯爷,自己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侯爷。死的威胁、背叛后权势的诱惑,都是激发人性的恶的“病的空间”。浅茅其实是世俗意义上的“病源”,指向的是在战争中生存下来,并且取得诸侯的位置从而取得天下,它来自正常的社会空间。鬼魂则是来自人心欲望阴暗面的“病源”,它来自战争的空间,两者共同构成了“病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神性无法指引人,处处都是陷阱与诱惑,人性被无限拉向罪恶的深渊。

(二)易碎的人物关系

在一个“病的空间”中,人由于生存的需要,由于对权势欲望的追逐,成了单向度的欲望符号式的人,人物关系由从前的社会道德伦理下令人心安的社会关系变成了一切人都不可以信任,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的博弈关系。鹫津和三木,本是共同忠于侯爷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这种“病的空间”中,鹫津和三木再也不能相互信任,只能相互畏惧和提防。人在“病的空间”中,更加追逐欲望,无视社会道德与伦理,更无视亲情与友情,最终成了独夫贼子,而真正使这些人病入膏肓的是其内心信仰的坍塌。

(三)内心信仰的坍塌

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为何会在当上诸侯后更加恐惧?一个教唆丈夫杀人并且嫁祸于人的狠心妇人,为何会在丈夫成功当上诸侯后却反而害怕到疯了?鹫津在战场杀敌,死了是忠君报国,这种身份能够让他死得安心,保护老百姓和忠于侯爷的信仰让他无所畏惧。

但是一旦鹫津杀掉了侯爷,他便是一个背叛侯爷、背叛人民的叛贼,他没有了道德的认可,也抛开了武士的信仰和忠诚。这种信仰是支撑鹫津的支柱,突然抽掉他笃信多年的信仰,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相信呢?内心信仰的坍塌使得鹫津、浅茅失去了自身行为的推动力,听从命运的摆布,所以在大敌当前万分危急的时刻,鹫津不是去排兵布阵,而是去蜘蛛手林寻鬼神问预言。可以说是完全听从了恶的摆布,鬼神让他杀更多的人,鹫津居然兴奋答应,人性的光辉荡然无存。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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