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后变得迷失——《暗处的女儿》

今天聊聊美国/ 希腊电影《暗处的女儿》。

片名The Lost Daughter (2021)，别名失去的女儿(港/台) / 失踪的女儿 / 迷失的女儿。

本片根据意大利女性作家埃莱娜·费兰特（Elena Ferrante）同名小说改编。

埃莱娜·费兰特曾表示过，只有由女性导演执导的情况下，才准许改编这部小说。

于是最终接手执导的人是玛吉·吉伦哈尔（Maggie Gyllenhaal）。

本片是玛吉·吉伦哈尔的处女作长片，之前她曾在丈夫彼得·萨斯加德（Peter Sarsgaard）执导的《居家自制》（Homemade）中导过短片。

玛吉·吉伦哈尔曾在《堕落街传奇》（The Deuce ，2017-2019）里扮演一个从台前走到幕后的女优，现实生活中她本人也在完成从演员到导演的转变。

玛吉·吉伦哈尔最初想用胶片拍摄电影，最终因为预算无法承受而作罢。

本片中两位演员扮演同一个角色，这也成了第三部两位演员扮演同一个角色而获得奥斯卡提名电影。奥利维娅·科尔曼（Olivia Colman）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杰西·巴克利（Jessie Buckley）获得最佳女配角提名。

前两部是《泰坦尼克号》（Titanic ，1997）的凯特·温丝莱特、格劳瑞亚·斯图尔特和《长路将尽》（Iris ，2001）的朱迪·丹奇和凯特·温丝莱特。

影片讲述了主人公莱达（Leda）的一段复杂旅程。

莱达是一名教授，也是一名母亲，她在自私和无私之间摇摆。她前往海边度假时，看到了另外一对年轻母女尼娜和埃琳娜，便回想起自己当初的林林总总。

随着莱达记忆的内容越来越多，观众对莱达两位女儿的下落也愈发好奇。表面看起来，莱达是一个喜欢孩子、生过两个女儿的母亲，但莱达的语焉不详又让事情看起来很不简单。

影片随着莱达的视角远近呈现不同的质感。

当莱达远远观望尼娜和埃琳娜母女时，遥远的距离模糊了那些不愉快，记忆显得甜蜜亲密；当莱达走进年轻母女生活时，过往时光变得历历在目，所有不堪回首的记忆一股脑儿涌上脑海。

莱达和女儿的关系、莱达和丈夫的关系成了肢解莱达美好记忆的关键。

莱达很想做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但无法在事业和家庭中实现平衡，和孩子们的关系经常变得十分紧张。莱达也想做一个疼爱丈夫的妻子，但随着性关系变得紧张，爱情渐渐退散，枕边人看起来总是那么不顺眼。

这时候一对私奔的背包客闯进她的生活，莱达和女背包客惺惺相惜，相互羡慕。背包客这种说走就走、为爱奋不顾身的劲儿启发了莱达，莱达决定不再被女儿和丈夫束缚，毅然决然的离开现有家庭，奔向她心中的理想和自由。

片中的洋娃娃极具象征意义。

洋娃娃是莱达过去的美好记忆。

莱达曾经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洋娃娃，后来送给了女儿玩，但女儿的破坏欲让莱达十分生气，于是莱达当着女儿的面把洋娃娃摔碎。

这次莱达在海滩上顺手偷了一个洋娃娃，意味着她想要重拾当年的记忆，藏在橱柜里好好保护起来。

莱达后来又交出洋娃娃，试图和尼娜和解、和过去和解，结果被帽针刺伤肚子。

莱达受伤后想到和女儿们通电话，女儿们对她的来电表示很欢迎很高兴，这证明母女之间的亲情是割不断的，哪怕莱达抛弃了女儿们多年。

莱达受伤部分是肚子，长长的帽针可以看做是脐带的变形，呼应了前面莱达和女儿们关于肚脐的对话。脐带的连接作用就像她们之间的亲情，爱总能被表达和恢复。

莱达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本质上她以自我为中心，更多的是关注自己的感受，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活。

比起当妈式择偶、保姆式妻子、丧偶式育儿、守寡式婚姻，莱达显然已经幸运得多。但她依旧没有满足于此。

为了学术兴趣，可以毅然决然地丢下女儿和丈夫，想享受膝下子女的天伦之乐，又不愿意付出培养亲情的精力，婚外情更是给了她以爱为名的借口。

矛盾的是，事后她又会被罪恶感吞噬，产生自我厌恶憎恨的感情。

影片的结局也有两种解读，死了或者没死。

在小说的结尾，莱达从车祸中醒来，然后打电话告诉女儿们：“我死了，但我没事。”（I 'm dead, but I'm fine.）

在电影中，莱达倒在沙滩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也打给了女儿们。莱达在电话中说，“我还活着”。随后她拿出一个完好的橙子，开始剥皮。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橙子成了解读关键。如果认为莱达死了，那这就一个超自然的元素呈现，如果认为莱达没有死，那么橙子可以看做是女儿们的化身，表明女儿们过得很好，和旅馆里腐烂的橙子成了鲜明对比，进而莱达原谅了自己，继续离开孩子们。

《暗处的女儿》很多时候会让人无法“感同身受”，只有有着和莱达类似经历的人才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难处。

当角色能够反映观众经历时，那么就会显得很有说服力，而要做到莱达一样抛弃家庭孩子、义无反顾地追求“自由”，完全不考虑家庭责任社会责任，的确有点难度。

本片反映的正是人性中丑陋、黑暗、消极的一部分，即便我们不赞同，这些也依旧真实存在。

失去后变得迷失，

断舍离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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