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张彻：像他戏中英雄站在那里被人射了一身的箭，还是屹立不倒

上期说到香港电影人楚原去世，引发了大家对香港电影人的缅怀和香港老电影的关注。

这一期，我们说说导演张彻。

说到张彻，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导演，是他，改变了武侠电影的走向。如果你还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的话，你应该听过一首歌吧，《高山青》，就是由他作曲的。

《高山青》

高山青 涧水蓝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啊～啊～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高山长青 涧水长蓝

姑娘和那少年 永不分呀

碧水长围着青山转

嘿 哪噜湾哆咿呀哪呀嗬

哈咿呀

哪噜湾哆咿呀哪呀嗬嗨呀

嗬咿哪噜湾哆咿呀哪呀嗬嗨呀

高山青 涧水蓝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啊～啊～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高山长青 涧水长蓝

姑娘和那少年 永不分呀

碧水长围着青山转

嘿 哪噜湾哆咿呀哪呀嗬

哈咿呀

哪噜湾哆咿呀哪呀嗬嗨呀

嗬咿哪噜湾哆咿呀哪呀嗬嗨呀

这下，你清楚了吧。作为一个首位电影票房收入过百万的导演，张彻还是有两下子的。原本可以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他，对政治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对拍电影这事乐此不疲、废寝忘食、不能自拔。

当导演李翰祥为讨好观众拍了一部黄梅戏电影时，张彻却另起炉灶，野心勃勃得谋划起一部作品来。那就是试水之作《独臂刀》，从此一下子让他名扬天下。

之后，张彻像是探索出了一条票房大卖捷径，一口气拍摄出了几十部的武打电影。男主角永远是姜大卫和狄龙，配角永远是他培养的那些弟子，至于情节，永远是那老一套，亲人或朋友被杀害、陷害，中间学功夫，受到种种屈辱，但坚持了下来，最后经过不懈努力，报了仇雪了恨。其中，还有一个特别之处，男人们永远是赤身裸膊的，一身肌肉上阵，不仅仅有一种真实感，而且彰显了中华男儿的阳刚之气。

张彻和倪匡

这些桥段，都是他与他的御用编剧倪匡想出来的。而倪匡是有名的快枪手，肚子墨水很多。同时，倪匡和金庸的关系不一般，记得有一次金庸有事，要出差，但在《明报》上连载的《天龙八部》又不能断炊，准时出刊，怎么办？他只能找人代写了，于是他把这一重任交给倪匡了。倪匡这人讲义气，鬼点子又多，但有一个毛病就是贪玩，他应承了金庸的任务后，就马不停蹄地写了好几期，但想想总不能这样吧，于是把一个金庸无比喜欢的人物写死了。

所以说，邀请倪匡做编剧，出货是很快，但相对来说就粗糙了些。俩人在一起一商量，一构思，就把剧本写出来了。据熟悉张彻和倪匡的，被誉为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蔡澜回忆：

大家坐下来闲谈一会儿，主意就出来了，倪匡兄照样说：好，一个星期内交货。

其实，他三天就写好，放在抽屉中再过四天后等人来拿。

剧本是手抄后用炭纸油印出来装钉的，张彻在等摄影组打光的时候，用笔在动作和对白之间画线，分出镜头来。

张彻拍电影就是这样，在现场，他就是土皇帝，稍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就大骂，很专制、很霸道。

不过这样的脾气对作品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完全把导演的意图呈现了出来，但坏处也很明显，听不进去一点点建议，电影本来就是一门综合艺术，需要导演协调各个方面，摄影、服化道等等，这也造成了你干什么事情都要事毕恭亲，自然在拍摄进度、预算上就出现了问题。

这样的特点，

和后来的导演王家卫如出一辙。

更何况，张彻毕竟是搞艺术的，不懂得商业操作，以致于在组建了自己的公司“长弓”后，他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一方面，张彻为追求极致，为了拍出他心中满意的作品，不惜投入大制作，斥重资；一方面他又要考虑公司的运营，人员的吃喝拉撒等等，而把自己搞得力不从心，身心疲惫。于是两年之后，公司不得不关门大吉，而且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按理说，公司倒闭了，我完全可以推卸责任，债务不还了，一走了之。但是张彻是很讲诚信的一个人。不行，那样做太不道德了。既然合约这么定的，我就要遵守合约，用导演费来付清欠款。

这样一来，张彻要为邵氏拍二十几部电影才抵清。于是，张彻又不顾自己的身体，每天由片场回到宿舍，从宿舍到片场，一个摄影棚到另一个摄影棚，剧本上的镜头分了又分……这样不间断地拍呀拍，终于还清了债务。

这样的情节，

是不是和国内的一位导演很相似。

我觉得，有些人就是为电影而生的，张彻导演就是这种人。随后，张彻导演又忙不迭地到国内拍戏，先后拍摄了多部作品，比如《大上海1937》《西安杀戮》等，进而带动了国内早期的武打片。至今许多电视动作片集中，还能看到他的影子。

到最后，张彻穷困潦倒，于2002年5月30日在香港病逝，享年79岁。

关于对他的评价，还是蔡澜说的到位：

张彻像他戏中的英雄，站在那里被人射了一身的箭，还是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