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影-谁说必须快乐?“近乎正常”就好-
妈妈戴安娜善良又脆弱,发病的时候歇斯底里,冷静下来时又努力坚强,是个很有看头的角色,本轮上海首演卡朱芾过硬的唱功和演技也很好地撑起了人物,成功将观众的共情代入到戴安娜身上。在回忆唱段中,追述过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观众也得知了第一个孩子和婚姻对男女主角来说都是提早到来的意外。“我以为我没空在意家庭”,不过戴安娜还是很快地适应了角色,把人生重心转移过来,结果因为孩子的夭折,一切轰然崩塌。戴安娜的第一首大歌也是她的角色歌《我想念群山》(I Miss the Mountains)中,其实已经点明了她的困境和渴望:“我的自由早已死亡,可我想念群山。”
束缚她的当然有早逝的孩子留下的心结。“我是火焰,是呼吸,我是毁灭,荒芜和欢愉,伤害你,守护你。我是你的成真的心愿,也是你最黑暗的梦魇,征服你,占有你。”儿子加布无所不在的身影,和时时重现的《我存在》(I'm Alive)的旋律,带来恰如其分的邪魅之感——加布是维系戴安娜活着的念想,也是缠绕她不能前行的梦魇。
在悲伤治愈这个序列里,近年来在影视上都有不少佳作,获奖影片《海边的曼彻斯特》也有类似的问题探讨:为什么要期待一个经历痛苦的人回到从前?在认知光谱上,我们能否最大限度地包容和理解他人的情绪和痛苦?当一个家庭遭遇困境却有不同的个体“症状”时,是解决个体的问题,还是一个家庭的问题?个体是否先于家庭?我们是否能正视,是否还要以家庭为单位来扮演救赎的角色,还是说各自放彼此自由才最好?
《海边的曼彻斯特》的回答是,我们不需要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圆满结局;我很高兴在《近乎正常》的最后,爸爸丹也“病”了,他开始正视死去的儿子,第一次叫出加布的名字,也开始接受心理医生对他的治疗——而不是此前被妈妈的悲伤掩盖的悲伤,或者被自我压抑的悲伤;很高兴在《近乎正常》的最后,戴安娜决定离开,第一次完全自主地选择了治疗方案。没有人能保证病症的痊愈,没有人能期许一个光明的未来,但至少她迈出了自我的一步:“也许是不会好了,也许是撑住不垮掉就可以。”“不需要一切正常,那太不可思议,只要它近乎正常,我就可以。”偏离正常的那一点点重影、阴翳,是悲伤的寄寓之地,或许可以更加平和地与之共生。所谓光的方向,是“我要快乐,不必正常”,或者加强版——“我要活着,不必快乐。”
此前首轮错过,还能在第二轮遇上这部作品,是一件幸事。长久以来我们讳言心理疾病的传统驱使,使人们总将其简单等同于个体的“脆弱”,而近年社会对心理问题的正视程度有了肉眼可见的增长,相信这是一部教我们如何经历创伤的疗愈过程的剧目,该有的市场和底气。(不言)
© 版权声明
本站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如有侵权,请与我联系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