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影
猫影
本地记录 云端记录

12岁孩子将父母告上法庭的背后,有三个不得不说的原因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10-18   浏览次数:156

《何以为家》是一部由黎巴嫩、法国和美国联合制作的剧情片,制片时间长达五年,导演和团队通过极强的同理心、耐心向观众展现了黎巴嫩底层社会的现状。这部电影获得了71届戛纳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豆瓣四十多万人给出了9.1的高分。

故事发生在黎巴嫩的一个贫民窟,12岁的赞恩作为家里的长子,为了养活一屋子的兄弟姐妹,被迫在杂货铺做童工,赞恩很爱他的妹妹萨哈。但是萨哈很快就被无情的父母卖给居心叵测的杂货铺老板,赞恩伤心地离家出走了。他遇到了善良的单亲母亲拉希尔,他们相互扶持着度过了一小段平静的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拉希尔很快就因为没有身份证件被警察拘留,走投无路的赞恩只能再次流浪。这次他准备去瑞典(难民保护区),当他偷跑回家取自己的身份证明时,却意外得知了妹妹萨哈的死讯,愤怒的赞恩砍伤了杂货铺老板,随即被捕入狱。赞恩控告自己的父母,他希望所有没有抚育能力的父母都不能拥有孩子。

在一波三折的剧情里,赞恩小小的身体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不能上学、做童工、家庭暴力、妹妹被卖掉、被折磨致死……

这个少年既没有得到任何爱与保护,也没能保护好自己所爱的人,生活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在幻想和现实的撕扯下,少年爆发了,他在监狱里发出呐喊,生而为人,何以为家。

赞恩的遭遇令人心疼,他的善良令人感动,他的勇敢令人钦佩,而且他并不是个例。在地球另一端,有无数个像赞恩一样的小孩子,在炮火和饥饿中艰难生活、负重前行,诚然,他们的悲惨命运与社会环境、时代背景息息相关,我们需要持续地呼吁爱与和平。另外,是什么导致这些本应在阳光下快乐成长的孩子,走向暴力、犯罪、反社会的不归路,他们行为背后的深层次缘由和动机更加值得我们关注。

1. 水深火热的社会环境

黎巴嫩是一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小国,西临地中海,东、北部与叙利亚接壤,南部与以色列为邻。

在和平年代,黎巴嫩被誉为宜居的天堂,但是在战争年代,它迅速沦落为混乱的地狱。

1943年,黎巴嫩正式独立,成立黎巴嫩共和国,金融、贸易、交通等行业快速发展,经济渐入佳境;然而1975年,黎巴嫩国内因为宗教派系斗争,爆发了一场长达15年的内战,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直接导致近90万人无家可归;再加上巴基斯坦、以色列的相继入侵,大量难民如潮水般涌入黎巴嫩,彻底把黎巴嫩变为民不聊生的人间地狱。

《何以为家》是电影在大陆上映的译名,该片原名为《迦百农》(Capharnaüm)。迦百农在圣经中是耶稣传道的起点,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辉煌的故事,但最后却成为一片废墟;另外,在法语中,“迦百农”意为无序和混乱。这两层含义与电影所反映的现状及主题都是高度契合的,

一方面,黎巴嫩也正在经历着从辉煌走向没落的时期,另一方面,底层民众的生活的确是混乱不堪、毫无秩序的。

赞恩一家生活的房间逼仄狭小,近十个兄弟姐妹要挤在一张木板上睡觉;屋子里除了一个破旧的沙发,几乎找不到其他家具,晚上没有电灯,一大家人只能靠蜡烛照明;赞恩作为长子,不能去上学,他要通过去小卖部打工补贴家用,还要带着弟弟妹妹去街边卖自制饮料,每当校车从街边路过时,他只能用渴望的眼神多看几眼;在街道上,垃圾成堆、房屋破败,少年们抽烟、打架、横冲直撞……

看到正处于花季的孩子们身处这样水深火热的社会环境,不得不在泥潭里摸爬、挣扎,实在让人揪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正是残酷的社会环境造就了这样一批不幸的人群,使得他们在生活面前,无家可归,在命运面前,无可奈何。

2. 一塌糊涂的原生家庭

赞恩的父母并没有固定工作,他们在破败不堪的公寓里养着近十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没有合法身份,而且作为长子的赞恩,连自己的出生日期都不知道,他12岁的年龄是在被捕入狱后医生通过牙龄推断出来的。

在赞恩父母眼里,儿子是工具,需要通过出卖劳动力换取报酬,女儿是物品,可以通过买卖抵扣房租。

当赞恩提出自己想去上学的愿望时,父亲粗暴地打断,拒绝了他的请求,母亲则一反常态的支持赞恩,她的理由是,如果赞恩去上学,可以把学校发给学生的物资带回家,减少家庭负担,而且,赞恩可以上午去学校,下午去杂货店打工。

在《原生家庭生存指南》一书中,奥利弗·詹姆斯博士指出:

早期的抚育方式会影响孩子大脑的电化学模式,甚至会影响大脑不同部位的尺寸。孩子逐渐显现的意志品质和选择的能力是由家庭中的独特关系决定的。

赞恩的亲生父母,不仅没有尽到基本的抚养、教育义务,相反,他们用咒骂、暴力替代爱与关怀,作为反面教材,以一种极其简单粗暴的抚育方式给孩子树立了极坏的榜样。

在发现妹妹初潮之后,早熟的赞恩就非常担心父母会迅速让她嫁人,于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妹妹:给妹妹洗内裤、买卫生棉、甚至谋划着带妹妹出走,然而,父母还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粗暴地把妹妹送去了杂货店老板家,任凭赞恩发疯似的挥舞着拳头阻止,也丝毫不起作用。心爱的妹妹被父亲抢走,妈妈还在一边咒骂着赞恩,这直接激发了赞恩的逆反心理。尤其是当赞恩知道妹妹被恶人老板折磨而死时,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他这一次学着跟父母一样,以暴制暴,直接拿起砍刀冲向了魔鬼……

入围奥斯卡金像奖的电影《羁押》前段时间引起了广泛热议,两名年仅十岁的孩子将一个两岁幼童拐骗至水库,残忍杀害,在被捕之后两人拒不承认、相互推卸责任。这两个孩子的表现令人不寒而栗,在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冷漠的原生家庭,父母从来没有教过他们是非对错。

古语有云,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父母和家庭是对孩子影响最大的因素,没有之一。

没有资格做父母的人成为了父母,这是极其可怕又可悲的事情,他们无一例外成为了孩子悲惨遭遇的始作俑者。

3. 永无止境的自我挣扎

在心理动力论中,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提出,意识中的自我、本我、超我三部分组成了完整的人格,本我是人的本能,超我是理想化目标,自我则是二者冲突时的调节者。

赞恩这个角色是立体而复杂的,他在压迫中有反抗,在反抗中有妥协,在亦正亦邪中苦苦挣扎。

对于赞恩而言,他的“本我”其实就是一个12岁的小小少年,渴望跟同龄人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在赞恩离家出走后,他被蜘蛛侠装扮的老人所吸引,在游乐场里,他泄愤一般地扒光了设施中女人模型的外衣,这些都是赞恩身上孩童意识的体现,天真、浪漫、无邪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

“自我”是从“本我”中逐渐分化出来的,它督促着个体遵循现实,以合理的方式来满足需求。当赞恩的父母把妹妹抢走卖给杂货店老板时,赞恩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当赞恩独自抚养幼儿约纳斯时,面临被房东赶出家门、买不起奶粉、吃不饱饭、等不到好心人等一系列问题,他不得不选择将约纳斯交给人贩子,那样至少能给孩子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送走尤纳斯之后,赞恩的眼神彻底黯淡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为命运苦苦挣扎的话,那这一次,他完全地向命运妥协了。

他送走尤纳斯,就像父母送走妹妹一样,在现实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他渐渐地被社会同化了。

“超我”是人格结构的最高层,它遵循道德原则。在影片最后,得知母亲又一次怀孕了,赞恩无法接受愚昧的父母害死妹妹之后,又将有新的生命重蹈覆辙,这一次,他决定起诉自己的父母。赞恩长大了,他摆脱了孩童意识,明白了个体的挣扎是微不足道的,他选择借用法律来批判和惩罚那些无知、无能的父母,以此减少悲剧的发生。

在法庭上,赞恩说道,我希望大人听我说,我希望,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别再生了。我还记得,暴力、侮辱或殴打,链子、管子、皮带,我听过最温柔的一句话是“滚,婊子的儿子”、“滚,你这垃圾”。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鞭子更值钱,我住在这里的地狱,我像一堆腐烂的肉。生活是个婊子,我以为我们能做好人,被所有人爱,但上帝不希望我们这样。

这一记重重的耳光,抽在赞恩父母脸上,也落在了无数生而不养、养而不教的父母身上。赞恩跳出了孩童的视角,他比成年人更清晰、更明了地看到了父母无休止生育背后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他控诉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而是社会的不公平,他选择揭开自己的伤疤,给全世界上了一节宝贵的教育课。

赞恩在这些意识中挣扎,在世俗中保持着善良和慈悲,让我们在悲苦的生活中看到了人性之光。

这部电影改编自真实故事,利用近似于纪录片的拍摄手法,向观众真实地揭露了底层民众的生活状态,那里充满了饥饿、贫穷、混乱、无知、暴力、犯罪。透过镜头,我们清晰的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麻木、苦闷与绝望;透过剧情,我们看到了在命运面前,有人妥协,有人奋起反抗。

赞恩的扮演者并不是专业演员,他的确出身于叙利亚的难民家庭,而且影片的大部分故事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他无需表演,就足以撼动人心。导演在影片最后,给了赞恩他梦寐以求的身份证,赞恩终于笑了,那个笑容纯真、灿烂而美好。

虽然影片整体基调比较压抑,但在绝望中仍然散发着光芒和希望。就像《何以为家》的编剧Mousanar所言,

即使你深知你改变不了任何事,但你还是可以梦想你做得到。人类的进步靠的是梦想,而不是犬儒主义。

天下之大,何以为家?身在井隅,心向星光。

THE END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