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上映的第15天,豆瓣评分终于亮出了5.5分的成绩,票房累计1.32亿,成为2月14日之后,票房最高的华语电影。
而本年票房成绩排在它前一位的国产真人电影,则同样是光线出品的爱情青春电影《十年一品温如言》,票房为1.67亿,但评分仅2.8分。
毋庸置疑,即便出品了《狙击手》《革命者》等口碑佳作的光线传媒,青春电影仍是他们的“招牌门面”之一,但是近年来,其出品发行的这类电影多是,赚钱赔口碑的买卖。
在光线传媒4月底发布的2021年年报中显示,虽然后续不乏《坚如磐石》《扫黑·拨云见日》等其他题材类型的作品,但青春题材依旧是其储备库中的重点。
自进入电影行业至今超16年,即将脱离“青春期”的光线传媒,真的够青春吗?
光线传媒CEO王长田曾不止一次在活动论坛上谈到,在真人电影方面,青春电影和爱情电影是光线的招牌。
市场上这两类电影常有,但一直深耕这个题材类型的电影公司不常有。光线对这类电影的执着,可以说是“研究”,也可以用网友说的是“复制”。
但事实上,光线并非靠着青春爱情电影“起家”,但它确实是内地青春爱情电影的引领者。
在这个范畴中,青春电影和爱情电影定义较为模糊。光线既曾出品过《超时空同居》《我的机器人女友》等纯爱作品,也有《五个扑水的少年》这类以青春为核心的电影。
事实上,光线在找到青春爱情电影之前,第一部爆款电影,是徐峥导演的处女作《人再囧途之泰囧》,也是成为了中国影史中,首部票房过十亿的国产电影。
这个成绩并没有让光线快速地掌握流量密码,反而是半年后上映的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成为了后续的创作样本。
“IP 新人导演 新人演员”,几乎成为了光线传媒的标准化模式。
在《致青春》后续几年中,光线分别制作了电影《同桌的你》《左耳》《谁的青春不迷茫》等一系列的青春电影,而这些电影无不处于上述的框架之中,甚至这三部电影的档期均选在4月下旬。
当然,光线同样不乏更有号召力阵容卡司的作品,像《匆匆那年》《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类作品,档期均安排在了国庆档或者贺岁档。
翻阅光线传媒2013年至今的年报,除了2019年之外,每年年度“影视剧收入前五名”的作品中,青春爱情电影必有1-2部。而2019年,光线则是以一部《哪吒之魔童降世》扛下了营收的半壁江山。
这波青春市场的兴起,和光线自身的定位有着绝对的关系。
光线传媒是做娱乐节目起家的,自身培养了不少具有娱乐精神的人员。尤其是在微博兴起的年代,丁丁张和刘同两位就职光线传媒的媒体人,抓住时机,成为当时一批90后的“人生导师”。
他们各自撰写的《谁的青春不迷茫》《人生需要揭穿》……这些在如今看来是典型的鸡汤文学,一度位居当时图书畅销榜前列。他们无不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光线在学生群体中打开了市场。
后续,刘同的散文集《谁的青春不迷茫》《我在未来等你》分别被改编成电影和网剧,出品方均是光线传媒,刘同担任编剧和制片工作。如今,他已是光线影业的副总裁。
或许,在探究光线对青春爱情电影的探索,不如从其背后的人才培养入手,刘同的成长,亦或是光线的缩影。
光线出品电影的导演,多是生面孔。
在王长田看来,相比起导演,制片人才是一家公司长期能运营下去的关键。每个制片人都可以独当一面,“自己判断项目的商业前景,发起项目,购买IP,洽谈编剧,在外跟很多团队组建剧组,制订拍摄计划等等,光线公司领导层在最重要的环节进行把关。”
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 |
《你的婚礼》的制片人曹晓北、《五个扑水的少年》的制片人孙永焕、《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的制片人郭栋楠,无不是在光线,从最初的宣传人员或者节目策划,慢慢走到现在的岗位。
光线的那些电影片尾字幕中,不断更换的导演名字,而这群人变换的则是名字前的职称。在一个个项目的磨练中,他们逐渐对市场有更清晰的了解和掌握。
光线内部的人才培养机制,不仅仅局限制片人的培养,而是全产业链的进行培养。
光线·英事达是光线全资的子公司,主要是负责视觉创作。毕竟光线有制作电视节目的基因,英事达早期兼顾不少其他电视台活动或者节目的视觉工作,随着光线出品的电影越来越多,这些电影的各类视觉物料(海报、视频等)均由英事达完成。
这种内部资源的共享,也能让电影前期的制作预算减少。不仅如此,对于一家影视制作公司而言,演员的成本更是关键。
光线从较早时期,就开始运营自己的经纪业务,柳岩、谢楠、大左等人均为其签约伙伴,但这些人早期多数是以主持工作为主。
电影《谁的青春不迷茫》则是光线扶持自家新人的标志作品,郭姝彤、丁冠森、赵文龙、胡先煦无不成为他们的签约艺人。
相较于他们,2019年电影《悲伤逆流成河》中的任敏、辛云来、章若楠,可谓是如今光线出品电影的“领头羊”。
任敏后续的《十年一品温如言》《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辛云来则以主演或者配角的形式,出现在《如果声音不记得》《革命者》《五个扑水的少年》《十年一品温如言》等片中,章若楠更是拿下《如果声音不记得》,以及和许光汉搭档的《你的婚礼》两块“大饼”。
去年上映的电影《五个扑水的少年》,除辛云来外,全新人阵容,后续均被光线签约。路演过程中,人气更高的李孝谦,很快就以男主身份,出演了电影《我们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制片人孙永焕曾在采访中说,之所以使用这种战略,“一是市场环境,市场上很少有电影敢用新人,所以这个风险我们就不给市场,我们来担。二是便于对这些新人未来的每一步做规划,比如说我们的演员在演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他大概的档期是怎样的,就会在他日后的工作当中把他所有的时间规划好,下一部该做什么样的戏也会做好安排。如果不是光线的艺人,我们出去做一些宣传,比如说跑路演等等的时候就很难去调时间。”
自家演员的配置,也进一步降低了光线这类电影的成本,实现“以小搏大”的可能。这种自上而下,自内到外的人才培养机制,也让光线在这个不被看好的青春爱情电影浪潮中,找到了自己的“定海神针”。
对于制作、宣传营销和发行三位一体的光线传媒,了解市场是保持胜利的关键帧。
从近年电影市场来看,即便青春电影式微,爱情电影多只靠情人节、七夕这类日子,赚得快钱,光线依旧能用自己的方式,让青春爱情电影,实现翻身的可能。
为什么光线对《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敢不撤档?
有业内人士分析,光线对这类电影的观众画像已经足够清晰“下沉”是他们的关键词,“比起吸引更多一二线城市的观众,引起后续豆瓣等各类平台的开分,不如转换受众,降低一些评分平台用户的占比。”
对比2013年《致青春》和2022年《十年一品温如言》的“想看数据”,女性占比从原来的56%,变成如今的88%,年龄画像也逐渐聚集在20-24岁,即大学生层面。
这个占比同样接近,《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和即将8月上映的《我们的样子像极了爱情》的“想看数据”。
在宣传方面,光线对新媒体渠道也越来越重视,尤其是《悲伤逆流成河》在短视频效应中获得成功之后,其后续多数青春爱情电影的宣传重点,较多体现在短视频平台。
这种情况体现在了这类影片的物料中,传统媒体发布的剧照预告数量相较于过去减少,但越来越多的短视频物料,涌现在短视频平台。
而发行方面,光线传媒早在2009年,就建立了一套地网发行体系,尤其是对下沉市场的挖掘,非常有利。王长田就曾说,光线传媒的发行体系,可以帮助电影提高30%-40%的票房。
这碗“青春饭”,光线还能吃多久呢?
虽然连续赢得了市场,但是口碑一次次的崩塌,或许市场还能下沉,但下沉的限额同样有限。
光线出品的青春爱情电影近三年的口碑,除了《五个扑水的少年》,均不被认可。即便是打出校园暴力、关注抑郁症等社会议题的电影,亦是如此。就连在电影通常都能拿下9分的票务平台上,这些电影也均在8.5分以下。
光线的这张支票,未来会被透支吗?
光线在2021年年报中提到,“公司会继续加强对成本的控制,增加中小成本影片的制作,适当控制高成本影片的数量,减少影片的市场风险。”,并在今年的计划中,“公司仍然开足马力,影片的类型日趋丰富,除了以往成功率较高的青春片、爱情片之外,公司在喜剧片、科幻片、动作片等类型上也在按计划推进。”
近年来,光线主控或参投了《误杀》系列、国庆三部曲、《革命者》、《八佰》等热门大片。同时,连续两年参与春节档,电影《人潮汹涌》和《狙击手》均凭借高口碑,实现了票房逆袭。
在批量生产青春片之前,陈可辛的《亲爱的》、管虎的《匹夫》等文艺佳作,同样出自这家公司。
从光线后续的储备项目来看,除了各类青春电影之外,张艺谋执导的反腐电影《坚如磐石》、五百执导的扫黑题材电影《扫黑·拨云见日》、家暴题材电影《我经过风暴》、奇幻喜剧电影《交换人生》等项目均在推进中。
曹晓北曾在一个采访中谈到,再难也得保持一个制作和上映的节奏,去不断适应市场环境和观众审美的新变化。光线5月底,也即将开拍一部喜剧电影,拓展新的内容赛道。
或许在这碗“青春饭”的背后,核心其实是光线抓住了中小成本创作的秘诀,以符合一家企业的商业运营。
至于这些“食材”最终烹饪出来是“青春”,还是“喜剧”,可能仍是适应和调整的过程。
但从观众的角度,这道菜不管是什么形式,味美,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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