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甄子丹被人打最多的一部戏。”
在接受1905电影网专访时,导演罗志良笑着回应甄子丹在《搜救》中的反差演出。
在10月3日公映的新片《搜救》中,甄子丹一改功夫巨星形象,饰演了一位丢失儿子的平凡父亲,与搜救人员一起在冰天雪地的绝境中,克服重重困难,寻找生的希望。
不仅是挨打最多,甄子丹在电影中还贡献了诸多第一次:第一次面对镜头泪流满面;第一次出演如此大篇幅高强度的情感戏;第一次在零下30度的东北外景拍摄等等。
有观众评价:这是最不一样的甄子丹,也是最感人的甄子丹。
在罗志良看来,《搜救》不仅是甄子丹跳出舒适区的自我突破,透过“回归平凡”的甄子丹,他也想传递出对家庭关系和人生价值的朴素思考。
“在意外到来之前,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多去关心你的家人,多为你爱的人做一点事。不需要很多,可以是一个拥抱,一声早安。”
“只会动作,不会演文戏”是很多观众对动作演员的成见,罗志良非常反对这种说法。
特别是在看了《追龙》之后,他对甄子丹的演技刮目相看,也看到了他想要突破舒适区的决心。
这种双向选择成就了两人在《搜救》中的合作。刚完成第一稿剧本,罗志良就拿给甄子丹看,后者非常喜欢。
与之前的宗师叶问或英勇警察不同,甄子丹看中的正是这个角色的“平凡”质感,没有不可一世的英雄,只有平凡人的故事和每个普通家庭都可能遇到的问题。
于是,我们看到甄子丹饰演的阿德,身上浓缩着很多中国式父亲的典型特质,表面上暴躁、粗糙还有些大男子主义,把对家庭的爱与付出全都藏在不为人知的背后。
罗志良这样解读:“你可以说这个角色缺点很多,但现实生活中没有人是完美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是有优点的,就看我们从哪一个角度去看。”
在完善剧本的过程中,团队也考虑过为甄子丹的角色增加更“量身定制”的人物背景:比如他可以是个消防员或警察,或者他得了癌症,有更沉重的背负,但最后还是决定删繁就简,回到创作这个故事的初衷上来。
“《搜救》不要做一件很伟大的事,只想做一件很平凡的事。让普通人看到这部电影时,能看到自己的人生。”
正因如此,罗志良最常对甄子丹说的两个字就是“真心”,“演戏当然是可以技巧的,但很多时候,更应该用真心,我希望大家看到甄子丹用真心去演这个角色。”
满脸伤口红肿,被人按在地上群殴,观众在此之前从没见过功夫明星甄子丹这副“落魄”模样。
导演罗志良也笑着回应:“他们说这是甄子丹挨打最多的一部戏,我证实确实是这样。”
尤其是解救被拐卖儿童那场戏,甄子丹饰演的阿德只身赴险,当你期待着他如以往电影中那样以一敌十,大杀四方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力量有限的中年男人,一次次忍受着拳打脚踢,只为能救出无辜的孩子。
罗志良透露,这场戏拍摄前,动作指导也曾设计了很多复杂的套路,但甄子丹主动提出,这种设计并不符合自己的人物。
“如果你觉得这场戏好看,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没有把这场戏当做动作戏去拍。他只是在演一个想救孩子的父亲,应该表现出怎样的态度”罗志良说,“如果没有情感,打得再精彩也没有用,观众不会跟你走的。”
这种全情投入的忘我状态也体现在另一场高潮戏中。面对妻子和众人的误解,百口莫辩的阿德不惜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换取儿子的救援机会。极强的情感张力对演员的表演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罗志良记得,当时连拍了五条,却一直没有达到最理想的状态,他就找到一段与影片类似的真实事件视频,配上音乐给甄子丹看,让甄子丹很快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找到了人物的感觉。
“他要求再试一次,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条,他演得好好…他一开始不相信这场戏,但那刻他相信了,也做到了。我也希望甄子丹以后可以有更多这样的演出”罗志良说。
不仅如此,在自己的部分拍完后,甄子丹还主动提出留在现场为其他演员搭戏,帮助韩雪、贾冰甚至是群众演员更快地找到状态。
罗志良感慨地回忆:“我不知道其他戏是不是这样,但这部戏他是不离开现场的,就算没有他的戏,也一直在那里。让我看到他信任整个团队,也愿意跳出自己的舒适区。”
在创作剧本之前,罗志良曾看到过一则真实新闻:父亲因为17岁的儿子发脾气,将他独自留在了冰天雪地,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儿子已经不见,最后找了7天才找到。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舆论也从一开始的同情变为责备、怀疑这个父亲。这个真实感与戏剧性并存的故事,让罗志良萌生了创作的冲动。
在编剧的过程中,罗志良也融入了很多对现实家庭问题的思考。
甄子丹饰演的父亲,独自承担着巨大的生活压力,忙于工作忽略了对妻子儿女的关心和沟通,把爱和付出都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这也是现实中很多家庭都会面对的困境。
韩雪的很多台词都出自罗志良夫人之手,例如那句:“跟你结婚十年,我没有工作,是为了我自己吗?”道出了很多家庭主妇的心声,都让人格外能感同身受。
在电影中,面对儿子走失这场巨大意外,阿德夫妻开始重新反思过往家庭生活的点点滴滴。戏外,罗志良也希望能引导观众思考幸福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人生不开心的时间永远多于开心,我们是不是更应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为你爱的人多做一点事,不需要多,比如一个拥抱,一句早安,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这种对“真实感”的追求也体现在对森林警察和雪域搜救队的塑造上。主创团队曾多次与长白山当地的普通警察交流,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
让罗志良印象最深的就是,与想象中不同,这群人生活中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更多的是为居民和游客处理鸡毛蒜皮的琐事,几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这片大地。
在实际的搜救工作中,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种种未知的情况,很多时候依靠的不是科技或设备,而是搜救队员的信念与责任心。
“我真的很尊敬所有的搜救队员,他们很多人都是自愿的,大家都很辛苦,还要面对舆论的压力”罗志良说,“设备当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内心的信念,你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得到。”
正是这种信念支持着戏中的父亲一路前行,也是搜救队员的不抛弃,不放弃成就了一场生命的奇迹。
那场暴风雪中群戏,有些人支持继续寻找,有些人认为希望渺茫,看似讨论的是搜救,其实也是在讲人生。
“人生也是如此,没有人能预测再继续前行,希望会不会存在,但为什么不尝试再多走几步,可能不会有结果,但起码你还有信念”罗志良说。
就像贯穿全片的那条金鱼,在恶劣的环境中完成了不可能的生存,那是“希望与爱”的化身,伴随着主人公和观众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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