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福建莆田一起虐待童养媳引发的家庭悲剧

以前有一部热播的民国剧《娘妻》，里面的女主角林秋菊被当作童养媳，嫁给富贵人家的子弟高耀宗。林秋菊虽然是高家的媳妇，但是地位却非常低贱，高家人只把她当作交易的商品，从未正眼看待她，这也让她受了很多的苦。

其实林秋菊这样的童养媳在现实生活中是存在的，秋菊比较幸运，最终得到了圆满的结局，但其实现实中的童养媳很多都落得悲惨的下场。比如福建省莆田市某村发生的一件杀妻案，这起案件揭开了村中恐怖的童养媳风气，让人们开始重视社会上童养媳的陋习。

朱文出生于一个非常贫穷的家庭，在他四岁那年，家里多了一个“妹妹”朱秀。秀秀不是亲生的妹妹，而是抱养的。明明他们家如此贫寒，连朱文都快养不起了，为什么还要再抱养一个女儿呢？因为他们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家中生了男孩，要到邻村去买个女孩做童养媳。村庄内童养媳之风盛行，整个村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人口都是童养媳。

之所以人们热衷于买童养媳，是因为家家户户都很贫穷，且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村中土生土长的女儿大多数都不会留在村里，而是走出村庄去嫁个好人家。久而久之，村内男女比例失衡，被当作宝贝养大的“儿子们”由于贫穷娶不到媳妇，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家长们从他们很小的时候便会给孩子培养一个媳妇，等到儿子十四五岁的时候让这对小夫妻“圆房”。童养媳与她们的丈夫之间没有什么爱情，有可能会培养出一些亲情，不过更多的是传宗接代的责任。

这样的事，在常人看来是无法置信的。因为买卖儿童、包办婚姻都是违反我国国家规定的。无论是先前的《婚姻法》还是之后的《民法典》上，都做出规定：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购买女童这种行为，甚至有可能涉嫌犯罪。然而这个小山村里的人，很多文化水平都不高，对法律不了解，所以触犯了法律却不自知。

朱文与秀秀就是这样一对名义上为小夫妻，实则类似于兄妹的关系，在秀秀出生第四天被抱到朱家后，他们两人以兄妹相称。直到朱文十六岁那年，母亲教导他要和秀秀做“成年人的事情”。而那时他才读大一，从来没有与女孩子谈过恋爱。两人经过一夜后，由兄妹关系转变为夫妻关系。

由于朱文念书刻苦努力，是村中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他大学毕业以后就在某小学任教导主任，从此一家人的生活水平提升了一个档次。然而，伴随着经济的好转，他们的家庭关系却岌岌可危。朱文读过大学，他的三观、处事态度已经与家人以及周围的人有了明显的区别。朱文经常和秀秀争吵，他们两人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久而久之，朱文对秀秀最后一点亲情和责任也吵没了。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想必大家都能猜测出来，朱文在学校里出轨了一名漂亮又理性的女教师。他爱上别的女人后，一直感到很苦恼，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出轨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可是他从来没有拿秀秀当作妻子，所以内心深处，他又不感觉爱上别的女人是罪恶的。当他把自己出轨的事情告知母亲时，母亲沉默良久，劝解他和秀秀离婚。其实他的母亲也是童养媳，曾经历过童养媳的痛苦，所以在遇到这样的事时，她能够理解儿子儿媳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感情。

然而，朱文又不敢离婚，因为只要他离婚，就意味着秀秀的一生都毁了。秀秀是被卖到他们家里来的，如果与朱文离婚，她也不能再嫁，还要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朱家搬出去，最棘手的是，她也没法再回到生父生母那里，最终就只能流落街头。从此处我们也可以看出，其实这道题本来就无解，朱文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最佳答案，因为这起悲哀的婚姻，源头并不在他，而是村中已经盛行了很多年的陋习所致。

很快，秀秀也得知了朱文出轨的事情，她与丈夫吵得更加频繁了。为了能够获得一份安宁，朱文开始夜不归宿，经常在外面居住。这种鸵鸟心态虽然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却不能药到病除。每当过年过节时，他回到家中，迎接而来的是秀秀的责骂和母亲的沉默。朱文一直忍耐着，怒火逐渐累积，只等一个导火索，便会点燃心中的怨恨。

就在他32岁的时候，春节时朱文回家过年。自然地，他们家这个年过得很“热闹”，夫妻两人从腊八吵到大年初一。朱文忍无可忍，在某天深夜对妻子怒吼道：“离婚！我们现在就离婚！”秀秀非常惊恐，她叫嚷着，骂丈夫是个负心汉。朱文在愤怒中随手拿起旁边的长条板凳对着秀秀砸了下去。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秀秀早已没了呼吸。

当这起案件被曝后，朱文学校里的教师和学生都感到非常不解。他们说，朱文平时是个有耐心、温柔的人，他从来不和人吵架红脸，就是有点沉默，经常一个人发呆。朱文的母亲一边哭一边自责，如果当初她多劝劝秀秀，让她同意离婚，或许就不会导致这样的惨剧。可是，如果秀秀真的离了婚，她就能过得幸福、快乐吗？朱文离了婚以后，娶了他爱的女老师，真的可以摆脱村内“童养媳”的恶习吗？我们都不知道。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朱文杀害与之朝夕相处的亲人，其起因是常年长期的家庭矛盾所致，既有酌情从轻的情节，也有从重情节。最终他将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受到严厉的刑罚。

这起案件其实不单单是一起杀人案件，真正让人意难平的是，秀秀的生命终止在一个美好的年华无疑是令人悲痛的，但与秀秀有着一样命运的女子，她们虽然活着，还在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朱文成了杀人犯，那些被包办婚姻残害的青年们，也正在朱文的道路上前行。那些“秀秀们”与“朱文们”何时才能改变被安排的命运？这恐怕是一个长期需要攻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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