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刀贰

《风筝》结局那天，柳云龙发了一条消息，说：“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一直被禁了几年之后，柳云龙的未删减版《风筝》才正式问世。

一度被称为“谍战剧教父”的柳云龙，导演主演了《风筝》一剧。

在信仰和人性的博弈中，成就了历史谍战剧无法企及的高度。

从小人物见大历史，相比之下，《伪装者》和《潜伏》都要稍显逊色。

这部剧被禁了很多年，一直被卡着审核，在无数的努力之下，2017年才被允许播放。

也正是因此，引发了无数观众的好奇心，这剧开播以来，收视率居高不下。

关于为何被禁？广大网友在看了剧之后，众说纷纭。

但呼声最高的一种回答是，这部剧把反派塑造得有情有义。

剧中表达的内容过于深奥，对人性和信仰的极大冲击，让人印象深刻。

其中有句台词：“你不来抓我，我都忘记自己是个国民党了。”

柳云龙自己在接受评价时，称特务要去“精英化”，要接地气。

这一接地气，内容是更出彩了，审核却怎么也过不了。

国共两方的势力相互斡旋，诸多敏感的政治因素混杂在其中，这也就是审了这么多年的原因之一。

收官之后，柳云龙被冠以“谍战之王”的称号，现实、悬疑都在其中熠熠生辉。

不仅看客连连叫好，甚至人民日报都特意发文评价：“唯有信仰牵系，风筝方能高飞。”

剧中本身的信仰，已经超出了剧情和谍战题材本身，将高度带到另一个层面。

这一路艰难过审，《风筝》背后的故事到底有多精彩？

一、信仰至高无上

《风筝》区别于其他作品最显著的一点，便是给了失败者完整的尊重。

这部剧里，国民党不是罪行滔天的反动派，而是时代洪流中无可奈何的一员。

柳云龙饰演了一个潜伏在国民党军统高层的我党人员，特务“风筝”就是他的身份。

在国民党扎根生存，尤其是在军统高层，若没有信仰作支撑，很难生存下去。

国家四分五裂，革命虚无缥缈，只有精神和肉体的极度忍耐，才是真切的。

这挣扎的内心在一切盖棺定论后，才发出一句真挚的感叹：“他们也有不少仁人志士，也是好父亲、好丈夫……”

这么多年来，敢在影视剧中说出这么一句富有人情味的话，除了《风筝》，再无其他。

剧中如何描述信仰：

“信仰至高无上，到底至高无上到什么程度，到底要高到什么层次，才能够让你有一个决心，能够牺牲你最纯朴人性中的那种基本关系。”

处在国民党的层层关系网络中，舍弃亲情、友情、爱情，这并非常人所能忍受。

里面所有人几乎都在坚守着信仰。

曾墨怡在严刑拷打下宁死不屈，她是有信仰的；陆汉卿为了保护“风筝”不被发现，勇敢赴死；袁农坚守着封建官僚势力，他亦有信仰。

国民党人，也同样不缺乏信仰。宫庶、田湖、宋孝安、赵简之……

柳云龙试图讲述一个道理，在人生中，信仰不分对错。

每一个纯碎的信念，都值得被看见。

对信仰的坚持愈深，对人之常情就愈淡漠。

在国民党犹如众星捧月的存在，下面的人并不为利益所趋爱戴他。

但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出卖曾经的战友就在弹指间。

亲手祭献战友、同志、爱人，草菅人命，死亡仿佛变成不值一提的小事。

为了信仰牺牲所有，这时候，一毛不拔的人性令人胆寒。

时局面前，信仰至上，人性卑微如蝼蚁，肆意践踏。

在同志们拼死掩护男主角时，却不知道他是敌方阵营送他上路的人。

国家有信仰，民族有力量。国家背后，是血肉筑起的高墙，是信仰在发力，无坚不摧。

背叛每一个朝夕相处的人，间谍这个职业，无疑是对人性和道义的最大考验。

人在命运面前螳臂当车，历史滚滚车轮碾过的痕迹，是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煎熬。

最后关头，国民党内部支离破碎，当权者背信弃义，逃亡他处。

最后一集，高君宝以华侨的身份回到大陆，找到潜伏在大陆四十年的“影子”接头。

将要带她去台湾之时，被拒绝了，并说出了耐人寻味的一句话：

“党国没有对不起我，党国对不起的是四万万民众。”

特务在极其复杂的时代条件下，无论在哪方，都一无所有，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有信念。

在敌方阵营感受痛苦的过程，才是全篇的点睛之笔。

“活得像个人”，已然是一种奢侈。

二、爱情面目全非

男主角这一生有三个女人，程真儿、林桃、和“影子”韩冰。

男主角和程真儿，他们是两个孤岛，是异地阵营相互扶持的残存温暖。

不仅仅是爱，更是心灵上的默契与共，让他们二者超越了爱慕之情，倾诉所有。

他们是信仰一致的同志，更是同道中人。

无依无靠，剑拔弩张的生活状态，只有相互慰藉才不至于那么不堪。

而程真儿，更是为了这份感情付出了全部，以至生命。

在异乡似人非人的日子，足足过了五年，为了保住男主角，她甘愿牺牲自己。

为了给男主通风报信，在心爱的人眼前被车撞死，暴毙街头，当场横尸。

男主角不能哭泣，不能哀悼，在巨大的沉痛面前，为了信仰，保持镇定。

隐忍克制的面孔下，暗潮汹涌。那份祭奠没有办法付之行动，只能在心中黯然神伤。

可能是心灰意冷的，可能是孤立无援的，那个最亲近的人曾给他支持与帮助。

而这份仅存的温暖，也不复存在。从此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下一个女人紧接着登场，那就是中统派来的林桃。

两个人彼此猜忌，相互欺瞒，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结局可想而知。

他们的结合，是意外，更是机缘下的巧合。谁认真，谁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爱人和信仰之间，又该如何抉择。

“我和你生死在一起，就赌你不是敌人，否则这是党国的不幸，也是我个人的悲哀。”

在痛苦中挣扎，每一夜都生不如死。最终，她做出了抉择。

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信仰的崩塌碎裂，是爱情的悲哀无奈。

为了让爱人继续在国民党生存下去，她别无选择，站在了爱情一方献出生命。

和男主角相守大半辈子的韩冰，是国民党安插最大的卧底。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太多时光，在劳动场相濡以沫，一路上互相扶持。

他们争吵了一辈子，是最了解对方，最关心对方的人。

但戏剧性的是，陪伴三十年的他们，心底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是“影子”，他是“风筝”。

如果这部剧的前半部分是精彩的谍战剧，那么后半部分就是写实的现代史。

解放后的大生产时代，三改时代，改革的一系列过程，都是他们不可避免的命运。

革命是基础，那么建设就是紧随其后的艰巨任务。

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一切都风云变幻，下一秒不知命途处于何方。

十年变化，匕首可以指向任何一个人，魔幻而又波云诡谲。

人无力抵抗什么，只能被催促着不断向前，再向前。

三、拍摄步履艰难

《风筝》的出品在2013年，其中的过程异常艰难，定档、撤档……反反复复地进行着。

作为一部时间线很长的史剧，它的存在绝对是独树一帜的。

第一次撤档时，饰演高宝君的演员裴兴雷号啕大哭，他怕失去这个好剧本，好角色。

这不是他第一次流泪，在刚开始接到剧本时，结尾处明明将枪口对准了男主角，最后却转移对向自己。

好演员渴望好剧本，为此，他虔心为《风筝》祈福。

在长达208天的付出后，原定2014年播出，这一撤档，就是足足3年。

因为审查，未毙也未过。被打入冷宫五年，重见天日只怕是难事。

人生有多少五年？在这五年里，柳云龙为了戏东奔西走，只为了不辜负大家的付出。

而宫庶的饰演者孙斌，更是富有义气，《风筝》只要不播，他就绝不接其他戏。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人的机遇也许就在一念之间，但他坚守了这份义气。

历经种种波折，它终于和观众见面了。裴兴雷内心喜悦溢于言表，在社交平台发文：

“我们当下的影视作品不能只停留在娱乐，要有表达真相的作品，表达人性的深不可测，表达不同立场的不同信仰……”

剧中的男主角，为了信仰坚持了一辈子，背信弃义，历经磨难。

剧外的柳云龙，为了每一个付出的人奔走效劳，绞尽脑汁防止作品雪藏。

这冷暖自知，苦不堪言的五年，换来的是删删减减，修修改改。

从原来的51集缩减到46集，许多名场面都被扼杀在摇篮里。

以至于剧情衔接不上，画音错位不同步。但好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顺利推进了。

那些淹没在时代中的声音，需要被听到，每一个人小群体都值得被看见。

时间愈长，愈历久弥新，对历史公正客观的认识，需要站出来发声。

《风筝》的出现，是文艺领域的突破，太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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