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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叛逆、六年没作品,为什么钱宁黄仍说自己想要冲击奥斯卡?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10-28   浏览次数:215

作者 | 椰子树

“(黑眼圈)应该从中学时候就有了。”钱宁黄低头摸了摸自己标志性的黑眼圈。

近期,一档导演竞技类节目《导演请指教》让这位看起来普通但脑洞异于常人的年轻导演在相关圈层内引起了一波热议。

节目上,导演钱宁黄面对镜头时“社恐”到5分钟说不出来一句话,但作品中“伪纪录”、“软科幻”等元素又展露了出人意料的脑洞和才华。不善言辞、但想法天马行空,成为了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借用网友的一句话来形容他或许更贴切,“不是疯子,就是天才”。这似乎也更对得起那看起来像熬了很久的夜才有的黑眼圈。

见到钱宁黄后,顺着娱乐资本论(yulezibenlun)打开的话匣子,他对自己最近在节目中经历的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关于节目的赛制、他的抓狂感受、交到的朋友等,和节目中的“重度社恐”人设有些出入。

讲述的过程中,他的眼神一直很少聚焦,表达虽偶有断续但不影响表意,随着聊天进度的加载,才开始逐渐放松,也不再摆弄自己的头发。这样的钱宁黄,更像是他自己总结的“慢热”,或许也更可以被理解为一个容易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但他没有办法一直如此。在节目上,钱宁黄有一句金句是“拿奥斯卡奖”,虽然是调侃,但他告诉娱乐资本论,“我有时候确实会莫名的自信,但也会很不自信,是很分裂的天秤座”,他或许需要向另一个区别于自己的世界证明点什么,所以今天出现在了《导演请指教》。

一、节目开了一扇新的门

见到钱宁黄时,他正在剪辑室为节目第四轮决赛的短片做收尾工作。

节目组的赛制对于创作来说是反常规的。目前进行到第四阶段,写剧本、拍摄、后期的时间都以是天为单位,“是个很大的问题,我们没法做筹备,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压榨自己到极限”,钱宁黄看起来像是在进行第无数次“申冤”。但另一方面,他又确实在这种刺激和驱动下拍了好几部短片。这对他来说是收获。

《导演请指教》节目组曾经两次向钱宁黄发出邀约。初次发来邀请时,钱宁黄抱着某种程度上的“导演包袱”拒绝了节目组。“怕社死”、“怕表现不好”,当时他始终不确定把自己工作的日常搬上公众视野是不是一件好事。他也并不清楚节目会如何呈现这种日常,他很担心。

第二次接到邀约时,节目制片人约他见一面。见面前,他依然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答应。于是他抱着半开玩笑的心态对制片人说,“要不这样吧,你们把第一个短片预算的钱给我,然后我拿去炒股票,最后我再零成本给你们拍一个伪纪录片,讲我们拿你们拍电影的钱去炒股票的过程”,但他没想到制片人还挺赞赏自己疯狂的想法,感觉被鼓励了。

钱宁黄没想到,半开玩笑地把自己接近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居然能有实现的可能。这对于一个习惯不按套路出牌的导演来说,再没什么能错过的理由了。

但在钱宁黄自己的总结里,最后决定参加节目,是出于“有点被这次面谈感动到”,以及从理性层面上的:不论输赢,保底的情况是自己能被驱动、还不花钱拍好几部片,为什么不来?

真正上了节目之后,钱宁黄发现很多都和自己预期中不同。倒不是说节目糟糕成什么样,而是他这次主动又被动了进入了一个新世界。虽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社死”,但他自己成了被镜头放大的“社恐患者”。

说到这里的时候,钱宁黄忽然停下游移的眼神,聚焦在了桌上的矿泉水瓶。他回忆起那次在节目里“静止”了5分钟的名场面,“第一次录制的时候,真不夸张,我流的汗大概有这两瓶水那么多”,钱宁黄指着桌子上那三百多毫升的小瓶矿泉水说到。以至于后来第二次上台时,主持人柯蓝特意让节目组给他准备了一大盒纸巾备用。

除了生理层面外,心态上也有点变化。“我确实有时会不自觉的认为自己挺厉害的,”上节目之前钱宁黄一直这么想,但后来看到吴中天这样成熟的类型片导演,他觉得自己应该要低调。

他在节目中的第一部短片《奥斯卡最佳短片》也未能如预想中那么完满的实现。原本的计划,其实和最初钱宁黄对制片人说的玩笑似的伪纪录片类似。“我想拍一个制片人第一天拿到预算,第二天就消失了,就把钱拿走了,结果他们就真的没钱拍了,故事是这样的”,但最后制片人还会在主角的谷底带着炒股赚的钱反转回来,钱宁黄概述地说。

但这需要他自己出镜。最终因为钱宁黄无法面对镜头表演,只能改成了剧情片,“确实没有想到我自己演不了这一点”,他好像也没想到上节目后真正开始实拍自己会适应不了。之前只是在为“伪纪录片”这种玩法激动的钱宁黄,似乎忽略了自己的腼腆和“表演”之间的矛盾。改变角度之后,“力度上就变小了一点,刚开始确实有点没找到感觉怎么拍”,几年没拍戏的钱宁黄也清楚自己的问题,“(我自己觉得)本来(这片子)可以更厉害一点”,他又补了一句。

但也因为太久没拍戏了,他形容自己有点“不知道深浅”,觉得自己的剧本越想越有意思,也许有时候剧本有四层意思,但现场观众也许只看到了两三层的那种味道。

不过这两三层也足够把他“保”下来了。后来钱宁黄没被制片人选择,面临淘汰。但最后是因现场给的高分被bubly微笑趣泡工作室“捞”回来了。这让他觉得很意外,因为“当时知道淘汰时,跟我的PD和真人秀部分的导演都哭了,所以我觉得这个节目是来真的。”他感叹了一句。

外部环境和内心世界的双重作用让钱宁黄不停地在认为自己很好和不够好之间来回漂移。

但在具有清晰赛制的节目中,他自己似乎也没时间思考太多别的。只是“得不停的想下一个故事”,虽然在晋级但是精力重点没法放在晋级上。这样的节奏带钱宁黄短暂的跑了起来。毕业6年来,在他的概念里,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验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可行,因此开始一个项目对他来说很不容易,至今也只拍了一部网剧。

但这次,节目短暂的给他打开了一扇能加速的门。不论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厉害”的,在节目框架里,他只要不停的脑暴、不停的跑就好了。这样一趟下来,钱宁黄似乎也能看到另一个面的自己。

二、学动画,做《蛋黄人》

在这档节目之前,钱宁黄被大多数人知道是因为一部分账网剧《蛋黄人》。这部网剧前后耗费了他四年的时间,中途经历了几次平台撤资,父母也甚至为他抵押了房子。从2016年折腾到2019年,终于曲折上线,这个过程也把他从满腔热血的归国留学生,熬成了现在30 的青年电影导演。

那几年对钱宁黄来说,算是至今遇到最大的坎。在特效阶段,谈好的资方前后撤资,“(特效)一直没敢做完,因为做完就得付钱了”,钱宁黄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非常“焦灼”、“焦虑”。

发行问题得不到解决,因此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去看片子,他每天都会收到很多不同的修改意见。“但我也不知道改了有没有用,改了也没有签约”。那个时候的钱宁黄产生了很多的不自信,但项目结束后他似乎又不治而愈了,很谨慎同时自信的觉得一定会等到一个完美的项目,然后再出发。极自信与极不自信交织,会让他反复审视自己的判断,在被问到这一点时,他只解释为是自己“分裂的天秤座”性格,有点拧巴。

2019年《蛋黄人》完成上线后,钱宁黄一直没有遇到想拍的项目。他自己的总结是,“我上部网剧没什么人看,所以找过来的项目也都不是特别好的项目。”既然等不到好的真人电影,为什么不考虑做原创动画?

“太难了”,钱宁黄侧着头说。

高考前,在银行工作的妈妈建议钱宁黄去学画画。“我也不知道为啥,但我觉得她挺有创意的”,钱宁黄没想过在银行工作的妈妈会鼓励自己走艺术路线,但他讲这段话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多了笑容。

在大学时,钱宁黄属于那种每天都在埋头做动画的“刻苦学生”,有时候为了做动画也不上课,“整个寝室都是这个氛围”。但即使如此,钱宁黄也始终没有把动画和“热爱”之类的词放到一起。

大学毕业去美国留学后他才找到一种欲望,这个欲望建立在讲故事之上,在他印象里,大约是在2012年左右,他开始想要成为一名导演,而这或许不一定要和动画有关。

于是硕士毕业后,他因为国内一部长篇电影的机会回了国,但最终又因这部片子的性喜剧风格不适合国内受众而不了了之。和大多数电影留学生一样,钱宁黄回国后有过和很多知名的影视公司、影视人合作的经历,但始终很难有自己的长篇代表作。

网剧《蛋黄人》之后,欢喜传媒邀请钱宁黄一起开发衍生的长篇电影项目。这也是后来钱宁黄主要在做的创作,好像这6年来,钱宁黄一直没离开那个“蛋黄人”。

但钱宁黄也没有一定要回到“老本行”--动画,因为“做动画太苦了”。在他拥有着强烈的讲故事欲望时,他觉得自己应该先选择真人电影。钱宁黄告诉小娱,“动画剧本的门槛和要求比真人的高很多”,目前自己也还没有一个适合用动画表现的剧本。且事实上,一部动画电影的时间花费需要熬上好几部真人电影的时间。

对于钱宁黄的新鲜想法来说,动画电影在客观上存在着较大的可操作空间。但现在,他把天马行空的新鲜想法,开始更多的放进了具有科幻色彩的真人故事中。于是,逐渐开始有人给他贴上“科幻电影导演”的标签。

三、叛逆不是坏词,平庸不是好词

钱宁黄在节目中最新的作品《观察者》,是一部具有软科幻特质的短片,也是这部片子让很多人觉得他有做科幻电影的潜质。在他目前的概念里,如果要做一部科幻电影,自己会更倾向于现实主义的科幻,“不能是《黑镜》那种,可以是像刘慈欣那种,是需要有中国的社会共鸣的。”

但钱宁黄并不觉得自己是一定要坚持拍科幻电影的那类导演。“只是我写的故事里会带有科幻元素,这可能对我来说是简单的。”他似乎是新鲜想法的出现比别人更快、更容易的那类创作者。

外界来看是“有才华”,但他对自己的评价只限于“有想法”、以及“叛逆”。因为“叛逆”,所以他很多时候和周边人的想法不同。

钱宁黄上初中的时候,悄悄去烫了当时流行的“周杰伦款离子烫”,最后被老师一眼看出来拉去剃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早的“叛逆”行为。再近一点的,是他在美国留学时期发生的事。

当时在学校做动画,每张纸是一帧画。“画的时候我觉得效果不好,我就直接点火把纸烧了,结果火警直接来了。校长赶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我就懵了。”后来钱宁黄才知道,调一次消防车要花五六千美金,还好校长说情解决了,但最初他只是为了让动画效果好一点而已。

钱宁黄的“叛逆”在于,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做完之后觉得很多事都还挺值得回味的。最近一次“叛逆”是体现在找李诚儒老师要那6万元的赞助上,钱宁黄告诉小娱,自己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一心想要完成自己的作品。

像这样在节目中承受的时间及资金的压力还有很多,但钱宁黄依旧觉得作为一档导演竞演类的综艺,节目组已经为他们提供了最大限度的机会。“不管节目做的怎么样,但都让这些短片被更多人看到了。”

另一方面,钱宁黄在这个节目上也更直观的感受到了一些东西。比如影评人的犀利暴击,第一期录制时,他形容50位影评人举起了一百双手,“真的挺狠的”,钱宁黄说。再比如观众,通过现场短片的放映反馈来看,钱宁黄又发现,“观众还是聪明的”。

上完节目之后,钱宁黄更加觉得要做让自己和观众都觉得“新”、“嗨”的东西。因此他会考虑很多,“我觉得自己还是属于会考虑的比较多的类型片导演”,考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很新,考虑是不是经得起推敲、具有可行性。“在我自己思考的时候我会想几个月,因为一旦开始大家进入思考,成本就要来了”。

但最重要、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是,钱宁黄不想做一个平庸的导演。而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是,他看起来很软,骨子里却叛逆。

在谈到父母的房子依旧因为《蛋黄人》的债务而被抵押时,钱宁黄的声音弱了些。或许他在希望自己不平庸的同时也能够给支持、相信他的父母一点慰藉。

所以他在不停的想,而这个过程中依旧交织着不自信与自信。

对钱宁黄来说,自己的叛逆、脑洞,只有电影可以实现,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件事。

节目播出后,钱宁黄的微博粉丝从两三千涨到了五千多,经常会有观众在评论区留言支持,他都礼貌的回复着“谢谢”。大家都期待着,这个不一样的“社交患者”,真的能交出一个让他得到观众支持的长篇电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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